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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亡的哲學家
位於市柏林中心波茨坦廣場(Potsdamer Platz)的國立圖書館(Staatsbibliothek)，館內收藏不少重要的書本與文獻。一次，我在圖書館寫作，在哲學書櫃上拿來一本《康德的生命與學問》(Kants Leben und Lehre)，出版年份是1921年，作者是恩斯．卡西勒(Ernst Cassirer)。手上的書已經有一百歲，不過仍然保存得很好，揭每一頁都要小心翼翼，免得弄壞。研究康德哲學的，一定會聽過卡西勒的大名，他是二十世紀大名鼎鼎新康德主義者(Neukantianer)，也是這個時代罕見的通才型學者。幾年前，我獨自出遊，去過他家鄉的學校憑弔過。
波蘭的渥茨華芙(Wrocław)，有一所關閉了的文理中學「Johannes Gymnasium」，在1872年至1933年間營運。我從柏林乘車來到渥茨華芙，一下車後，走了大約15分鐘，便來到中學門前。中學外牆已經有點破舊，外牆掛了一塊大的紀念牌，標示不少著名的校友。其中一個便是恩斯・卡西勒。我在門外拍照時，樓下的住客還向我揮手打招呼。
卡西勒1874年7月28日出生在布茲雷(Breslau，渥茨華芙的舊稱）的一個猶太富商家庭。上世紀20年代，卡西勒家族在柏林的文化領域有重要的影響力。卡西勒雖然在渥茨華芙出生與長大，年少時卻已經常常來到柏林，與這城市結緣。1892年，他在Johannes Gymnasium完成中學學位考試，同年轉到柏林大學學習法律。不過，法律的專業卻不能滿足他的求知欲。除了柏林，他更去了萊比錫、海德堡、慕尼黑大學學習哲學、文學及心理學。卡西勒的學術取百家之所長，在他早年的學習經驗已經顯現出來。他甚至寫過書，介紹及討論愛恩斯坦的相對論，可見他對不同學科，也有獨到的見解。
1894年，卡西勒在柏林大學聽了哲學家席美爾(Georg Simmel)的康德課。從他口中得知，當時最好的康德學者是在馬堡大學的哈曼．高亨(Hermann Cohen)。兩年後的冬季學期，卡西勒轉到馬堡大學(Philipps-Universität Marburg)，在此渡過6個學期。最後，1899年以論文笛卡兒的數學及科學知識問題取到博士學位。馬堡大學是新康德主義的重鎮，主要將康德哲學重點放在知識論及自然科學知識理論。不過，卡西勒並沒有純粹跟隨師說，而是獨立地建立一套人文主義式的康德哲學。畢業後，卡西勒回到柏林大學，幾經折騰通過自己教授論文資格考試，在柏林大學開展了13年的教學生涯。
卡西勒的哲學生涯轉捩點，是1919年來到當時新建的漢堡大學(Universität Hamburg)擔任教授。在漢堡，他認識「華堡圖書館」(Bibliothek Warburg)的館主艾比．華堡(Aby Warburg)，館內收藏了2萬多本文化歷史與符號學的書籍。卡西勒經常出入圖書館，往後出版三大冊的《符號形式的哲學》(Philosophie…
